大清首富 笔趣阁
第43章 叛将(第1/2页)
昨晚蔡巧珠找不到吴承鉴,只猜到他是出去办事了,等了一夜也等不到三叔回来,到了天明,人困顿的不行,便在屋内小床上挨着睡了——自从吴承钧大病以来,她就让人在内屋另安了个碧纱小床,好方便夜里随时照顾夫君。
一觉睡醒,都已经过午了,这是她过门之后从未有过的事——她自嫁入吴家以来一直谨守妇道,何曾日上三竿未起身?不过最近吴家多事,却也不会有人来怪她。
蔡巧珠服侍着吴承钧清洗一番,看着碧桃给丈夫喂了药,又去看光儿,儿子却正在午睡,光儿这段时间也因为家里的变故而不大安稳,但小孩子毕竟不大懂事,所以倒还能吃能睡,两颊婴儿肥未退,看着光儿梦中磨牙的可爱样子,心中不由得一痛:“孩子,孩子!就不知道你这般好日子,还能过几日!”
她之前有丈夫遮风挡雨,这时丈夫病倒,家里又遭逢前所未有的可怕局面,心志反而一日坚似一日,这两天泪水都不怎么流了,摸了摸孩子,退了出去,在院子中梨树下发呆。
蔡巧珠颜色中喜白色,果中喜梨子,花中爱梨花。和承钧搬到这个院子后不久,素知她心思喜好的吴承鉴,一次外游恰好看见这株梨树,因觉得这树长得好,就不远二三百里地设法移种了过来,期间又是车、又是船的,不知劳动了多少人,为了让这树移种之后能活,又将此树周围的泥土挖了半船回来。
果然移植之后,此树依旧欣欣向荣,一如在原地时一般。每年二三月,遍树梨花开满,花香雪瓣飘满整个院子,竟成了整个吴宅最漂亮的景致。
不过也有一桩不美:梨花是白色,白乃丧色,梨又与“离”同音,所以富贵人家,多不喜在家中种梨的,以其不甚吉利。
这事先是在一些妈子婆子口中彼此相传,蔡巧珠也听到了些,她的性子,是不希望被人落口实的,且也真怕给吴家带来什么不吉利,虽然爱极了这一树梨花,却还是对吴承钧开了口,让他把树给移了。
但吴承钧却是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事的,听了之后一笑置之,不让移树,吴承鉴听到原委后,又将那两个碎嘴的婆子收拾了一顿,从此满宅子的人再不敢说这树半句坏话。
这时蔡巧珠望着梨树,想起丈夫这般宠着自己,小叔这般为着自己,上边公婆宽厚,膝下光儿孝慧,往日有多甜蜜,今日就有多悲伤,越想越伤心,却还是忍着眼泪,不愿哭泣,因她已经明白,哭泣无用。
忽又想:“梨者离也…难道真被那两位妈子说中了?”
想到丈夫或者寿将不永,这不是离吗?
想到自己若出事将要与父母远隔,这不是离吗?
想到光儿也许真要被发配边疆,这不是离吗?
想到伤感处,再忍不住,说道:“去叫人来,明天给我将这棵树给铲了!”
连翘碧桃面面相觑,不敢问不敢否,只得应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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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承鉴在花差号上吃了午饭,铁头军疤来禀,说佛山那边已经将人手练熟了,问三少什么时候要调人过来。
吴承鉴问:“练了多少人?”
铁头军疤道:“开了六个夜粥场,每个夜粥场五十人。”
广东自明中期以来就一直尚武,朝廷虽然禁兵,但民间一直练武风起十分浓厚。但民间练武,自然不可能像脱产的雇佣式士兵一般以习武为业,只能在业余练拳练器械,白天还是要出去讨生活的,就靠着晚上这段时间。
练武耗体力,所以又不得不比普通人多吃一顿补充营养,所以晚上练武之后便需要吃顿夜粥——故而“吃夜粥”在广东话里就成了练武的代名词,广东人如果说自己“吃过夜粥”,那就是自己学过武术的意思。
这时吴承鉴听说开了六个夜粥场,每场五十人,这可就是三百人手了。如果配备上器械,同等数量的绿营士兵未必抵挡得住,若以这帮人为班底,再一呼啸,聚集个上千人都不在话下。
他不由得笑道:“这大概攻陷南海县衙也成了罢。”
“三少放心。”铁头军疤说:“几个夜粥场很分散,并不在一块。”
佛山学武的风气冠宇广东全省,境内不知多少个武馆,大大小小的夜粥场常年都有百数十个,这五个夜粥场分散各处便不显眼,也不会招了官府的忌惮。
吴承鉴又问:“蔡家拳那边什么反应?”
“他们也在召集人手,”铁头军疤说:“显然是有些怕了。”
“人就不用调进南海了。”吴承鉴道:“从佛山到南海,两个时辰就到了,急什么。嗯,倒是最近几日,派出些人去,挑挑蔡家拳的场子,闹出点事情来。但不要闹大,就做出你要逼蔡家拳老大出来认怂的姿态。可以伤人,不要致残致命。”
铁头军疤道:“好,我知道怎么做了。”
周贻瑾忽然道:“你领了最后一笔钱,以后就不要来花差号了。”
铁头军疤愕然不知何解。
吴承鉴笑道:“因为我要众叛亲离了。你钱都到手了,人也召集了,仇怨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