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衣
第一七九针 大明神姑(第2/3页)
行有忘尘之意,口谈三清无忌,邪祟万万不能也,确是有道之人。”
当时嘉靖就问:“那她是仙?”
“贫道未能确证!但其精气神俱专注于针绣之间,依典籍记载,这一类人物多半会由小道而入道。如鲁班以匠成,吴道子以画成,宁封子以陶成,粤绣之祖师卢眉娘则以绣成。贫道与其坐论,其将刺绣与道法浑为一体,确实是自成一家之法。”
陶仲文是个道士,从高眉娘的言谈中听出其心是正非邪,又是道门一脉,与自己又没有利益冲突,因此便谨慎地为她说了两句好话。
虽然他说高眉娘修的不算“大道”——但小道也是道啊。这种青春不失、容颜不老的事,嘉靖就没见过!
这半日之间,他已让严嵩找到了有关卢眉娘的事迹,这时再听了陶仲文的应答,便已有了主张,对黄锦道:“唐朝能有神姑,我大明自然也能有。便依前唐之例,令其止于宫中。若她真个有道,就算是小道,亦可辅朕修行。”
“昏君!昏君!”——暗夜,密处,传出了两个人的秘议。
“他确实要失控了。”
“岂是现在才失控?从大礼议开始,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主!只是前些年来委张孚敬为相,也总算是励精图治,但最近你看他干的都是些什么事!崇道远儒之征已开,滥兴土木、迷信道士,听说在宫中还以处子经血为药炼丹,还勒令那些十三四岁的宫女经期不得进食,只吃桑叶露水,号称为保其身接近,其暴戾荒唐如此,宋徽宗殷鉴在前,不可不绝之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!”
“正德可以死于水,嘉靖也能死于火……”
“你!……有把握么?”
林叔夜一个人回到居处,“御前对决”的变故,凰浦其他人都不知怎么回事,还在问“姑姑怎么没回来”,林叔夜自不敢说。
嘉靖心里塞满的是高眉娘与长生之事,哪里还有空去理会杨慎的一首词?对御前斗绣的事也失去了关注,因此凰浦那边竟因此而得平安。
没多久便传来高眉娘被软禁的消息,一时间凰浦众人人心惶惶,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来。
他去找霍绾儿,却被拒之门外,回来时沈女红却来了,见到林叔夜时她眼睛都肿了,两人相对无言,沈女红只是垂泪,许久才道:“是我害了秀秀,此刻我恨不得以身替之!”
林叔夜长叹了一声,道:“这事是我们没说清楚,沈师傅也是好心。你别这样了,姑姑她定然没怨你的。”其实林叔夜自己是有三分怨的,但他知道高眉娘肯定谅解沈女红,因此他也不能口出怨语。
沈女红无能助力,又不知如何是好,自知多留无益,也就垂泪告别了。
林叔夜送走她时,却见屏儿在一个偏僻角落向他招手,林叔夜近前,屏儿躲在一棵树后,也不出来:“你怎么这会去找我家姑娘!以后莫再来,这么明面地将姑娘牵扯进去,她反而不好帮忙。姑娘会帮着你们想办法的,有什么消息我会去找你。以三声杜鹃为号。”
她说完就匆匆走了。
林叔夜心情更糟糕了,他早知道事情极其严重,但也未料严重到霍绾儿都这般忌讳了。
林小云在旁窥见,等屏儿走了后才过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,林叔夜犹豫了一下,这才对他说了。
“这这这……”林小云咬着手指头:“怎么突然变成这样?这就是传说中的伴君如伴虎?”
林叔夜沉吟道:“事情还未明朗,暂时不能说出去,以免引起混乱。但你们暗中收拾下,如果有什么不对看看能否逃命。”
“我们?那你呢?”
林叔夜丧然道:“若你逃得性命,帮着照顾我娘。”
“表哥,你!”林小云要劝,一时间却不知从何劝起。
不过形势很快又有了变化,没多久便听到附近有杜鹃三叫,林叔夜循声来到一块破屋,屏儿在断壁里头,也不出来,只说到:“事情似乎有转机了。”
林叔夜听了心中一喜,就听屏儿说:“皇爷给高师傅换了妃子的马车,宫女间传闻,都说皇爷这是看上这位绣娘了,或许是福非祸。”
林叔夜怔了一怔,随即一股气从下往上冲,整个人都摆抖起来。
屏儿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,唉了一声,说:“林庄主,你也别想太多,如果事情真的……真的这样,至少……至少大家都平安。”
屏儿怎么走的他也没发现,回到暂住地只觉得一把火烧着心、烧着肺、烧着肝!林小云问他怎么了,林叔夜一开始说不出口,被缠了三四句,这才说了。
“娘的!”林小云自是知道表哥对师父的感情,低声骂道:“昏君!”
林叔夜此刻竟未驳斥,他素受儒家忠君爱国的教育,但现在发生了这种事,叫他还怎么忠爱嘉靖?
便在这时,有个宫女来说:“高仙姑传话,要徒弟云娘将她日用之物收拾收拾拿过去去。”
林叔夜与林小云面面相觑:“怎么是高仙姑?又叫‘云娘’?”
还是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