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国机密(马天宇、韩东君主演)

第34章 逐鹿者郭嘉(3)(第2/3页)

平坦宽阔,雪地上的蹄印、车辙印也多了起来。在沉沉夜幕下,视野不是很清晰,邓展只能根据周围模糊的自然环境判断,自己已经接近许都了。也许只消一个时辰,就能看到许都城头那一直燃烧着的楼火。

就在这时,邓展身为军人的本能突然警觉起来,提醒他有一缕不易觉察的杀意从附近的某一处飘出。可是他一夜奔波,身体已经极其疲惫,肌肉与感官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。突然一声弓弦振动,一支羽箭刺破黑暗,牢牢钉在了邓展坐骑的脖子上。

坐骑哀鸣一声,当即倒在地上。邓展及时偏身一跃,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,这才不至于被马匹沉重的身躯压住。对手没有射偏,而是在追求最稳妥的刺杀。马匹体形较大,在黑暗中比人体更易狙杀。只要坐骑一死,邓展便丧失了机动性,任人鱼肉。邓展在落地的一瞬间就意识到,那个杀手是个心思缜密、无比冷静的敌人。

邓展毕竟是行伍出身,他落地之后没做停留,飞快地连续横滚,滚到一棵粗大的枯树旁,身体屈伏,单腿半跪在地上。这样既可以有效地降低中箭面积,又能把身体保持在随时反击的舒展状态。他的判断十分准确,这里是大道,方圆百十丈内都是开阔的野地,只有这棵大树作为路标孤独地矗立着,成为他寻找遮蔽的唯一选择。

对手并未继续射箭,黑暗中一片安静。这里的夜色并不浓郁,双眼只要适应黑暗,能勉强看到周围十几步的动静。邓展知道自己的命暂时保住了,但他相信那个弓手的夜视比自己要远,只要自己一动,就会被毫不留情地射穿。

夜里的空气冰冷无比。邓展极力屏息宁气,强忍着来自背部的强烈疼痛。他摸了摸腰间的黄杨木柄匕首,以轻微的动作拔出皮鞘,插到地上——他从温县走得太急了,这是他手里唯一的武器。

“嗖嗖”又是两箭射过来,分别扎在了距离大树左右三步之遥的草地上。这是弓手的警告,告诉邓展他已经掌控了他的藏身之所,不要再痴心妄想逃走。邓展瞥了一眼箭杆的长度与箭羽,推断出这应该是由一把短路弓射出。

这种弓多为竹质,弓身短,箭杆较汉军标制要短,箭羽多为立羽,携带比较方便,但射程和威力都比路弓或者虎贲弓要弱。汉家军队很少用到,反而很受黄巾贼、山匪与各地大族部曲的青睐。如果是有预谋的狙杀,应该选择重型的虎贲弓或者强弓——那个弓手居然用短路弓,说明他也是长途跋涉,匆匆赶到,并不比邓展提前多久,所以才会携带相对轻便的弓具。

“不知是司马家的哪个高手……”邓展暗暗咬牙,谨慎地把酸麻的右腿往外伸了伸。现在他相信,这个弓手肯定是一路从温县追过来,试图把他杀死在半路。

黑暗中的弓手气息又消失了,如同一个鬼魂,不知下一次会在何时何地出现。看得出,弓手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,他没有选择在温县动手,是因为怕连累整个家族,因此一直紧紧追在邓展身后,等到足够接近许都、疲惫程度达到巅峰之时,才断然出手。这种耐心,简直就如同草原上的狼一般可怕。

如果是一剑在手,邓展有信心听风辨位,把飞箭挡开;如果自己是在万全状态,也能拼起一搏。可是邓展现在是强弩之末,长途奔驰耗去了他大部分体力,两条大腿酸疼难忍,他甚至没有一跃而起的余力。

邓展知道不能这么僵持下去,否则送命的绝对是自己。他缓慢地转动身子,尽量在不引起弓手注意的情况下改换姿势。汗水慢慢沁出皮肤,又立刻被冻得冰凉,在他身上覆出一层薄薄的冰甲。

短路弓的射程他很清楚,不会超过五十步,从刚才那两箭射来的方向,表明弓手在东南。也就是说,那个司马家的人,是在距离这棵大树东南方向五十步内的地方。

邓展熟悉许都附近的每一条路和路标。他闭上眼睛,极力回想这棵路标树东南方向的地貌特征,最终确定了三个可能的伏击地点。

他费力地把护胸皮甲两侧的绦带解开,这在平时是件很容易的事情,可邓展此时不能把身体露出树干太多,只能僵直着手臂,用手指慢慢扯松。他好不容易把皮甲卸下来,掏出夹在皮甲与布袄之间的五卷画像,把它们轻轻搁在地上,然后从腰上一圈圈松下腰带,一头系在皮甲的扣钩上,一头捏在手里。

邓展在心中默默地念诵了几句,突然直起身子,拽着布带把皮甲甩到了半空。一支飞箭毫不迟疑地射穿了半空的皮甲。邓展把皮甲拽了回来,摸一摸那支箭镞,唇边露出笑容。敌人的位置,他差不多已经清楚了。那个弓手,终究还是没有沉住气,大概是黑暗也对他造成了困扰吧。另外一只手飞快地抓起画像,再次抛向半空。轻盈的左伯纸在半空舒展开来,像几只张开翅膀的蝙蝠。同时他整个人冲出遮蔽,把皮甲举在身前,好似举着一个盾牌。又是数箭飞来,一箭射中了其中一张画像,紧接着第二箭很快飞过来,射中了皮甲,擦伤了邓展的左手虎口。短路弓的穿透力和射击速度都很有限,邓展的几个小诡计,为他争取到了很短的一段时间。

这点时间对一个军人来说,已经足够了。他迅速拔起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