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1935到2020

第79章 妇孺与王者之师争道(第4/5页)

军嘴里的“白军”士兵的过程

中,我还发现一件事:大部分的白军士兵都不识字,许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。有趣的是,被俘之后,他们反而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——原因是红军的政工人员,每天都给他们上政工课,并教授他们初步的文化:学写自己的名字。和“白军”相反,红军士兵中的识字比率高得惊人。为了提高识字速度,他们还发明了一种办法:在行军背包上贴上字条,上面写字,这样士兵们就可以在行军中沿途识字,这真是一种巧妙的发明。

我采访过红军的首脑李润石——也就是在民国南京政府的报纸上,反复被击毙无数次的那个人,他告诉我他对提高士兵文化的看法。

“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,愚蠢的军队不可能打胜仗!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的士兵,更不可能有高昂的士气。”

我问过许多红军士兵,你们为何而战?他们答我:为了穷苦人而战,就是这么简单。

在俘虏营里,我经历过两件印象深刻的事。

一件是诉苦大会。让被俘的“白军士兵”上台,讲述自己受过的苦.....往往一场诉苦大会说完后,现场哭声一片。许多白军士兵,就是在诉苦大会过后自己摘掉了衣服上的青天白日标志,变成了红军......

另一件事,却是红军组建一个戏剧团,定时地在俘虏营里演出,我看过其中一场戏,戏的名字叫《白发女》。这场戏也有惊人的效果,往往一场戏演完后,许多看戏的士兵也由白转红。

南京政府指责红军的这种行为是在给他们的被俘士兵洗脑,但是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天水地区的被俘“白军”,被释放时,已降至两万。那一个月的时间,约有十分一以上的白军变成了“红军”。虽然转化率只有十分之一。但是余下的没有转化过来的人,也斗志全无——在我看来,他们就算回到了中央军,也不可能再对红军造成威胁了。我上面的说的那个先回归中央军,过了几个月后却拉了一个班的“白军”战场起义,主动投靠红军的战士,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。 ”

......

“在所谓的“匪控区”进行采访时,我意外地遇见了我的老朋友,英国的同行约翰先生,他是八月十日那天,随着第一师全军覆没一起被红军俘虏的。在我来到天水前,他已经跟着红军一起行动了近一个月,拍到了许多珍贵的资料照片。我们这些记者当时是急着赶到天水去抢更多的新闻,而他则正相反,是急着离开天水到外面,把手中掌握的第一手资料向外传播——真是太让我嫉妒了。”

“按约翰先生的说法,天水那儿有一家洗相馆,离开那儿时,他已借着那儿的机器提前洗出了不少照片。因为双方过去友好的关系,我有幸提前看到了几日后在各国报纸上登出的照片,其中一张照片,给我印象极其深刻。”

“照片上的内容,是成片成片地军队,躺在街道上睡觉,露营的场面。背景是一座座没有门板的居民房。”

“那是在天水南部一处名叫皂郊镇的地方拍的照,我后来特地去了那个地方。当时约翰先生跟着红军主力部队到达那里时已是傍晚。小镇不大,只有百户人家。到达小镇时已是傍晚。当时驻扎进入小镇的红军有好几千人,但这些红军没有扰民。除了花钱向当地居民租借了部分房子供伤员居住外,余下的最多也只是借来门板和稻草,然后就在外面的街道上席地而睡。”

“约翰先生告诉我,他当晚没注意到这事,一直在红军分给他的房子里睡觉。当时屋里还挤着其他房子邻居临时搬来的住户——他们收了红军的钱临时把自己的房子租了出去。禁止强占民房,这是红军的铁律,没有人可以违抗,所以也就有第二天起床时他看到的那一幕。”

“约翰先生告诉我,第二天他一早起床时,看到数千人躺在街道上安静地熟睡,毫无扰民举动的场面,同样也感觉震憾无比,于是就拍下了这张照片。这张照片后来让他得到了不列颠新闻奖,和我告别时,他用略带恐惧的表情对我说:中国的未来,是属于待在天水的那群人的,大英帝国迟早会被他们从这片土地上赶走。

我也认同他的看法。

我从九月一直待到第二年二月,这才结束了甘陕地区红军控制区的长达近半年的考察,当时我是从北方的延安南下返回西安,准备从那里乘火车返回北平。

当时我穿着当地人的衣服,混在一群要前往南边集镇赶集的中国农民的驮车上,赶车的是一个白发的陕北老农,车上还坐着其他几个人。快到集镇的时候,前面的路口有一队约百余人的红军队伍在跑步操练,由于道路较窄挡住了道路,马车无法通过。于是车夫老农挥着鞭,叫嚷嚷:“让让,让让”。

然后这群身上扛着枪的红军士兵,在道路上三队归为一队,列成一行,让我们的马车从让开的道路上通过。

老农很自然地吆喝着让士兵让路,而士兵们也很自然地为老农让路,

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了,这支军队为什么能在一路战斗中走了两万五千里都没有